“玉儿……”
林如海见她这般情状,心下大急,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涩声劝道:
“你……你、你这是作甚?”
“切莫要如此啊……”
良久,林黛玉才仿佛从刚刚那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
“……”
她微微侧过脸,用手中的绢帕极快地、几乎是无声地拭了拭眼角,随后当再转回头时,脸上只是强自挤出一丝凄然的笑容,声音带着哽咽后的沙哑并幽幽道:
“爹爹的苦心……女儿岂有不知的?”
她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如同梦呓般呢喃着:
“只是……”
“爹爹可曾想过,那神都荣国府,纵是锦缎铺地、珠玉满堂,仙葩灵草遍植,终究……终究是隔着层亲戚情分的外家。”
“那里再好,也不是自己家……”
说着,她抬起泪眼朦胧的眸子,环视着这间自己自幼居住的闺房,目光掠过熟悉的书架、琴案、绣架,最终落在窗外那在月色下摇曳的竹影上,声音轻得如同叹息般。
“也不如咱们这竹影扫阶、月色入户的旧院子。”
“女儿便是对着庭中几茎残荷听雨,看阶前苦竹生烟,也觉着胸口是透气的,睡觉也是安稳的。”
这一番话,说得婉转凄恻,将一个不愿寄人篱下、眷恋自家小院的少女心思,表露无遗。
其实,她并非不知荣国府的富贵,也并非不念外祖母的疼爱,只是那份‘客居’的疏离与小心翼翼,对她这般敏感细腻的性子而言,无异于一种无形的枷锁。
况且,她才没了娘亲没几年,眼下又要离爹爹而去,她又怎么会情愿?
“玉儿……”
林如海也有些语噎,毕竟,他何尝不知女儿心思?
更别提听着女儿那字字含泪、句句诛心之言,瞬间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咳——”
于是,他怅然长叹一声,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疲惫与苍凉:
“玉儿,为父……为父也知道,寄人篱下,看人眉眼高低,终究不是那么自在的,比不得在自己家中随心。”
“然……”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酝酿措辞,许久才继续沉痛地说道:
“为父年已半百,鬓角已生华发,于此凶险任上,早已绝了续室之念。”
“而你……”
“你年纪尚小,又自幼多病,上无亲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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