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生引路,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第七狱搏动的血管上。周遭的杀戮景象愈发浓缩,不再是散兵游勇的混战,而是演化出如同古战场般的宏大阵势。破碎的旌旗凝聚着不散的战魂,骸骨巨兽与钢铁魔像进行着永恒的对冲,空气中弥漫的血煞之气几乎凝成液态,吸入口鼻便是灼烧肺腑的痛楚。
黄笙的“镇魂调”已缩至身周三尺,音律的光晕在浓稠的血色中艰难闪烁,如同暴风雨中最后一盏孤灯。她脸色煞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颤音,维持这方寸清明之地,几乎耗尽了她的心神。莫宁紧守灵台,苍龙军那股沙场铁血之意与阴诏司的冰冷意志被他强行拧成一股,化作内在的锚,抵御着无孔不入的杀念侵蚀,但他的嘴角不断有新血渗出,体内经脉如同被犁过一般剧痛。魄山沉默地跟在最后,步履沉重如山,他不再外放气势,所有力量都内敛用于镇压自身心魔与抵抗外界侵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终于,在穿越一片由无数巨大兵刃倒插形成的“剑冢”之后,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平静”的区域。这里的地面是一种暗红色的、仿佛由干涸血液反复浇铸而成的结晶平台。平台的中央,跪伏着一个身影。
那是鬼戮。
曾经凶悍绝伦、战意冲霄的御战使,此刻如同一具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残破躯壳。他身上的衣物早已在七狱酷刑中化为褴褛碎片,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痕,有些伤口甚至还在微微渗出暗淡的、毫无生机的黑血。他原本如钢针般竖立的头发变得枯槁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是那具身躯中,依旧散发出的一丝微弱却顽固到极点的战意,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熄灭,却又倔强地不肯屈服。
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与这片血色结晶平台融为了一体,承受着来自整个第七狱征伐意志的无形碾压。
“鬼戮……”黄笙捂住嘴,声音带着哽咽。即便早已从记忆碎片中知晓他的冤屈,但亲眼见到这位同僚被折磨至此等模样,依旧让她心如刀绞。
莫宁瞳孔骤缩,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探向鬼戮的脉搏。指尖传来的触感,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且混乱不堪,仿佛有无数种不同的痛苦在他的魂魄深处同时肆虐。
“他的魂火……快要散了。”莫宁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七狱极刑,尤其是最后这无间征伐的持续消耗,几乎将鬼戮的根基彻底摧毁。
修罗生扛着裂狱斧,站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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