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攥紧了些,“汤喝了吗?老厨娘说加了助眠的,今晚能睡个踏实觉。”
他们走过月亮门时,门环上的铜铃轻轻晃了晃,没出声——是云逸白天特意滴了些润滑油,怕吵着人。回廊尽头的客房里,烛火已经灭了,只有窗外的虫鸣还在低低地唱。
而三十里外的山坳里,黑衣人的短刀正与天刀盟的长剑撞出火花,火星在黑夜里炸开又熄灭。一个黑衣人被剑气扫中肩头,闷哼着后退,血滴在枯叶上,洇出深色的圆点;天刀盟的汉子也不好受,左臂被对方的毒镖擦过,伤口处已经发黑,他咬着牙挥剑再上,剑风更烈了。树梢上的夜枭被惊飞,翅膀划破夜空的声音,像块布被撕裂。这厮杀声传不到山庄里,却像根细针,扎在云逸的心上——他攥着窗棂的手指泛白,窗纸上映着他紧绷的侧脸,方才给父母送汤时强装的轻松,此刻全卸了下来。桌上的信鸽扑腾了两下翅膀,脚爪上绑着的纸条写着:“西侧山道有异动,已派人驰援。”
他望着案上摊开的密信,指尖在“联盟”二字上反复摩挲,纸页被按出浅浅的褶皱。窗外的风卷着雨丝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数只爪子在挠。他多希望那几家联盟的掌权者能从这潦草的字迹里,读懂字缝间渗着的血味——可他太清楚了,那些人此刻或许正坐在暖阁里,对着熏香袅袅的茶盏,把“黑衣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嘴角挂着“小题大做”的冷笑。
“能做的都做了。”他低声对自己说,伸手将那盏孤灯捻亮些。灯芯爆出一点火星,照亮他眼下的青黑,那是连着三夜未眠的印记。这盏灯的油快熬干了,光晕小得只能圈住他面前的半张地图,像极了他此刻的处境——能照亮的范围如此有限,而周围的黑暗,正从四面八方涌来。他把最后一封加急信塞进鸽笼,信纸上的墨迹还未干透,写着“黑衣人已渗透南境商路,速查”,鸽子扑棱棱撞得笼壁作响,他却不敢抱太多指望,只在心里默念:能多一个人看到,就多一分胜算。
他见过那些被黑暗啃噬的人。去年在断魂崖,那个曾与他称兄道弟的盟主,转眼就用淬毒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肩胛,脸上的笑比崖底的瘴气还要阴冷。那人说:“你以为守着那点‘正义’能活多久?不如跟我分了这天下,管他什么道义。”当时那人的眼白里泛着浑浊的黄,像泡在粪水里的石头,再没有半分当年在酒肆里拍着胸脯说“要护一方安宁”的模样。
佛门的玄慈大师曾握着念珠,对着那人的画像叹气:“不是不渡,是他心已成魔,佛光照不进了。”大师枯瘦的手指划过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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