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各种汗味、烟味、鸡粪味扑面而来。
幸好是六月份,窗户能打开,才勉强能喘口新鲜空气。
林初夏和江见野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对面是个五十来岁,面色黝黑的大娘,脚边放着个捆着爪子的母鸡,还有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
大娘瞧见江见野仔细地给林初夏剥了个煮鸡蛋递过去,眼皮一耷拉,撇了撇嘴,嗓门不小地“教育”起来:
“哎呦,我说这现在的年轻媳妇,真是了不得了。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命,咋还能让男人给剥鸡蛋呢?也不怕折了你男人的福气。这要是我家儿媳妇敢这样,我不把她屎打出来,都算她夹得紧。”
说完,她还用油光锃亮的胳膊肘碰了碰旁边座位一直努力把脖子伸出窗外,深呼吸新鲜空气的中年男同志:“同志,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男同志从这浑身散发着酸臭气味的大娘一屁股坐旁边起,就一脸嫌弃,此刻干脆装聋作哑,只当没听见,继续贪婪地呼吸窗外相对清新的空气。
林初夏本来心里装着事儿,有点烦闷,一听这话,眼睛倒是亮了——嘿,正好,好久没活动嘴皮子了,送上门来的减压活动。
她接过江见野剥好的鸡蛋,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这才抬起眼,笑眯眯地看着那大娘,脆生生地开口:
“大娘,您这话说的可不对。这男人啊,甭管多大官儿、多能耐,当初都是从女人的裤裆底下爬出来的。”
“所以啊,您儿子要是没福气,那指定是您这个当娘的,造了什么孽,报应到你儿子身上了。我劝您啊,趁早把您儿子塞回自己裤裆里重新夹紧了,回炉重造。”
她语速不快,吐字清晰,车厢里不少人都竖起了耳朵,周围都安静下来。
“您呢,就关起门来,好好跟您儿子把日子过‘明白’了。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再努努力,给您自个儿生个大胖孙子。要是生不出来啊——”
林初夏故意拖长了调子,上下打量了大娘一眼,“那您可就是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光会咯咯哒,不顶用啊。”
“您啊,就抱着您那‘女人天生该伺候男人’的老黄历,在您自己家,一代一代往下传,争取给您自己单开一页族谱,光耀门楣!”
“我们这些新时代能顶半边天的妇女同志,可配不上您家那需要丫鬟奴才伺候的……黑五类才有的‘地主老财’做派!”
这一连串话,像小钢炮似的,“噼里啪啦”砸出来,逻辑清晰,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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