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一过,这年就算真正过完了。
虽然风还硬,但这几天的日头明显足了,向阳坡上的积雪开始发酥,泛起一层灰蒙蒙的湿气。这是春脖子要伸过来的前兆。
徐军穿着那双防滑的大头棉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荒坡上。
黑风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停下来,对着空气嗅嗅,然后在一棵老榆树根底下撒泡尿——它在帮主人圈地。
“这片地,好啊。”
徐军站在高岗上,手里拿着个小本子,一边看一边画。
眼前这片荒山,足有三千多亩。
南坡向阳,土层厚,避风,最适合种果树——苹果梨、红肖梨、甚至是这年代稀罕的黄元帅。
北坡背阴,林木密,腐殖土多,那是天生的参园子和菌类基地。
中间有条山沟,夏天雨水汇集,稍微一堵就是个天然的水库,养林蛙、养鱼,那是聚宝盆!
徐军越看越心热。
这哪是荒山?这就是没人要的金饭碗!
在这个大家都还盯着那几亩责任田刨食的年代,谁能拿下这片山,谁就能在这个时代狠狠地扎下根!
“必须拿下!”
徐军合上本子。
“趁着政策刚松动,趁着别人还没醒过味儿来,先把红旗插上!”
村委会大院。
徐军带着两瓶北大仓酒和一条大前门烟,走进了村委会那间烟雾缭绕的办公室。
老支书杨树林正戴着老花镜,愁眉苦脸地看着一份红头文件。
“军子来了?快坐。”
老支书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我正想找你呢。”
“杨叔,咋了?”
徐军把东西放在桌上,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你昨晚跟我提的那事儿……包山。”
杨树林叹了口气,指了指桌上的文件。
“本来这事儿,在咱屯子里,我一句话就能定。但这荒山面积太大,涉及到林业归属,得报到公社批。”
“我今儿个一早刚给公社打了电话探口风,结果……”
老支书顿了顿,压低了声音:
“有人截胡。”
“截胡?”
徐军眉毛一挑,“谁?”
“隔壁二道河子屯的,张大河。”
杨树林提起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忌惮。
“这人你可能不熟,但在县里那是挂了号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