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子孤拐的硬气。
“今日奴家请官人进来,请官人……看奴的脚,进奴的房,”她方才那股子硬气忽地泄了,眼里的孤傲被一种近乎摇尾乞怜的哀恳取代了。
她身子向前略倾了倾,声儿低得像蚊蚋哼哼,带着掩不住的抖颤:
“全为着……全为着官人画的那幅画儿!那画儿……画出了奴家自个儿都未曾看清的魂儿……它……它太重了……压得奴家……心慌意乱,没了主张……”
一层水雾迅速蒙上了她的眼,她却死命咬着唇儿,不让那泪珠儿滚下来,只是那般定定地瞅着大官人,嘴唇儿哆嗦着,最后那句掏心掏肺的话儿,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才挤出来,带着种撕心裂肺的哀求:
“奴家不求大官人多看的起奴家,只求……只求大官人你……千万……千万莫把我……看扁了、作践了……”
那“看扁了、作践了”几个字,尾音儿已然带了呜咽,在这暖香氤氲、静得能听见心跳的闺房里,幽幽地打着旋儿,直往人心窝子里钻。
此刻的她,褪尽了名动京华的花魁风流,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女子,捧着自己那点子比命还金贵的脸面,向着这个闯入她最隐秘处所的男人,做着最脆弱的袒露,亦是最孤注一掷的挣扎。
那件宽大的男人袄子紧紧裹着她,倒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遮羞布。
大官人肚里暗暗叹了一声浊气。
理解这种心情,正是因为在所有人眼里,名节对这位李行首是可有可无的,或者说早已不存在的东西,这才让这位李师师更加的在乎。
他自来到这里,从未曾存有过半分看轻人的念头!莫说是眼前这位艳冠京华、一笑倾城的李行首,便是那街边讨饭的、泥里打滚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老天爷胡乱撒下的一把种子,落在肥田瘦地,各自挣扎罢了。
他冷眼瞧着对面这玉人儿,心头却像开了个杂货铺,五味杂陈。想那后世光景,啧啧,只怕是颠倒过来!
眼前这位李师师,若挪到那时节,怕不是要成了个超级大明星?
多少粉丝怕不是为了一张黄牛门票抢破头的要生要死!
可叹只是生错了世道而已!
大官人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叹,脊背挺得笔直,目光灼灼如炬,斩钉截铁地道:“绝无此事!只恨这世道昏聩,人心叵测,生生污了清白!若在下心中存有半分轻视李行首之意……”
大官人尚未说完,唇间忽地一软,竟被一方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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