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四环高档餐厅的灯光,都是精心设计过的暖黄,落在白瓷餐盘和剔透的红酒杯上,晕开一片温存。
白露来得很准时。她选了一条酒红色丝绒长裙,衬得肤色胜雪,卷发慵懒地披在肩头,耳垂上缀着两颗小巧的珍珠。看见陆信时,唇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属于胜利者的弧度。
桌上已经摆了几道菜,都是她平日喜欢的。一瓶刚打开的红酒在醒酒器里,等待品尝。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白露拿起餐巾,姿态优雅地铺在膝上,眼波流转间带着亲昵,“陆大建筑师居然主动约我吃饭,还点了我爱吃的菜。”
陆信没碰面前的酒杯,也没看那些精致的菜肴。他穿着深灰色衬衫,领口松了一颗扣子,眼底有熬夜留下的淡淡青黑,更衬得眼神幽深难测。
“你就不问问,”他开口,声音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今天这顿饭,究竟为何而吃?”
白露夹起一筷清蒸东星斑,鱼肉嫩白,她放入口中,细细品味,而后笑容嫣然:“还用问吗?脚趾头猜也猜得到。这是提前庆贺?祝你再下一城,成为华征集团西锣鼓巷的项目建筑师。来,这杯我敬你。”
她举起酒杯,殷红的酒液在杯中晃动,映着她精心描画的眉眼。
陆信看着她,目光像冰冷的探针,试图穿透那层完美的妆容,抵达内里某种更真实、或许也更不堪的东西。餐厅背景里流淌着轻柔的钢琴曲,此刻听来却格外刺耳。
“我本来是稳操胜券的。”陆信终于开口,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带着一种压抑的、近乎实质的冷意,“关系打点好了,方案也打磨到无可挑剔。可是——”
他停顿了一下,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个薄薄的透明文件袋,“啪”的一声,扔在了铺着洁白桌布的桌面上。文件袋与瓷器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脆响。
“因为一封匿名举报,一切推翻重来。”陆信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讽刺,“我失去了本该属于我的案子,不得不重新投入时间精力去应对审查,去向甲方自证清白。而这一切的源头——”
白露捏着筷子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她脸上的笑容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被泼上了一瓢水,色彩开始微妙地氤氲、变形。她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依旧优雅。
“匿名举报?”她挑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同情,仿佛刚听说这件事,拿起文件粗略浏览,“这么巧合吗?建筑方案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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