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地滞涩了一瞬。
那不是惊愕,不是讶异,甚至不是意外。更像是一台精密运转了亿万年的古老仪器,其核心的某个校验环节,在接收到一个既在庞大计算预期之内、又因某些微妙变量而呈现出独特“标识”的输入信号时,产生的、最基础也最本能的逻辑反馈延迟。
是“确认”过程中,那零点零几微秒的、绝对客观的停顿。
黎川捕捉到了这短暂的停滞。
他自己心中也微微一动。这种对他人情绪最细微变化的敏锐洞察,并非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是在一次次黑雾降临的恐惧煎熬中,是在目睹夏念初无声消散的绝望循环里,是在与那张冰冷银卡无数次的沉默对峙下,他的感官被强行磨砺、拉伸,变得如同受伤野兽般警觉,能于无声处听惊雷,于平静水面下窥见最隐晦的暗流。
这或许,是那些诡异经历馈赠的一份残酷而实用的“礼物”。
“他认识我?”念头如电光石火,“还是……认识这张卡?”黎川的指尖无意识地擦过校服内侧口袋,那里,银卡正贴着肌肤,冰凉依旧。
警惕与一种模糊的、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至此的宿命感,交织攀升。
吧台外侧,半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在说出那句“这就是您一直在找的那个人”之后,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从容、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
他微微侧身,目光在黎川与观老之间优雅地流转,嘴唇微启,似乎准备继续充当引荐与解释的角色,为这突兀的会面铺垫一些合乎情理的台阶。
然而,他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
吧台深处,观老开口了。
声音并不洪亮,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仿佛带着自身的重量,平稳地穿透了酒吧凝滞的空气,抵达耳膜。
那声音奇异地混合着两种特质:表层是磐石般的宁静与历经沧桑后的祥和,如同古寺晨钟荡开的余韵,能奇异地抚平焦躁;但在这祥和的底层,却蕴含着一种无需疾言厉色、自然流露的、斩钉截铁般的权威,那是久居上位、言出法随般的笃定。
“小李,”他的目光依旧平稳地落在黎川身上,甚至未曾向中年男人的方向偏移半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吩咐一件日常琐事,“你先退下吧。”
被唤作“小李”的中年男人闻言,脸上没有丝毫被突兀打断的讶异或不满,反而像是早有预料,甚至隐约松了口气。
他极其自然地收敛了原本欲言又止的姿态,迅速转为一种恭谨的微微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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