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侧门离开,没有理会她。
他想起了更多。
那些因为他的报告,杀人者逍遥法外,受害者家属哭告无门的夜晚。
那些他用“科学”、“严谨”、“程序”说服自己,然后安然入睡的夜晚。
原来,真相从未消失。
它只是被暂时掩埋,像这些被封存在冷柜里的组织样本,在黑暗中等待着。
等待着像现在这样,滴落下来。
“呃……”
严崇明的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气音。
他的胸廓起伏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拉风箱一样艰难,却吸不进多少氧气。
嘴唇开始发紫,脸颊和指甲床也显现出青紫色。
这是典型的缺氧体征。
他感觉不到冷了,也感觉不到额头伤口的疼痛。
只有一种无边无际的疲惫,和逐渐远离现实的漂浮感。
耳边的氟利昂嘶鸣声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最后变成了嗡嗡的背景杂音。
视野彻底黑暗下来,只剩下一些散乱的光斑在跳动。
在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他仿佛看到很多人影站在他周围。
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面容。
但他好像听到了声音。
不是说话声,而是一种无声的注视。
那些被他用报告盖棺定论的名字,那些消失在他笔下的真相,此刻仿佛都汇聚在这里,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这个曾经的裁决者,如今躺在自己制造的科学囚笼里,被自己维护的设备释放出的气体,一点一点夺走呼吸,走向他曾经为别人定义的“意外”终点。
严崇明的嘴唇翕动了一下。
没有声音。
然后,他最后的呼吸停止了。
病理室里,只剩下氟利昂持续泄漏的嘶鸣声。
像一首为科学背弃者奏响的亡魂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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