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温柔望着父女俩——路光达微微俯身,指腹带着常年奔波的薄茧,却透着柔润,轻轻拨开曼曼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动作慢得近乎虔诚,指尖擦过她光洁的额头时下意识顿住,仿佛怕惊扰这份满溢的欢喜。风也放轻了脚步,卷起樟树叶碎屑在他们周身盘旋。
曼曼仰头望他,眼尾弯成盛满蜜糖的月牙,睫毛像振翅的蝶翼簌簌颤动,眼底的光亮比春日正午的暖阳还要灼眼。她下意识往路光达身边靠,右手飞快攥住他的衣角,指节轻轻蜷缩,像是要把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柔牢牢攥在手心,连布料上淡淡的烟草味与阳光气息都不愿放过。左手绞着校服下摆,随着笑声轻轻晃动,发梢扫过路光达手背时,她猛地缩了缩脖子,笑得肩头起伏,脑袋不住轻点,眼底的光碎成漫天星子,映着父亲的疼惜。
路光达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曼曼立刻仰头,笑声愈发清亮,还踮起脚尖蹦了一下,裙摆扬起小小的弧度。攥着衣角的手指松了松,又很快攥紧,仿佛怕暖意下一秒就溜走。这份开心全然不加掩饰,眼底的亮、眉梢的扬、嘴角的弧度,还有攥衣角的小动作、蹦跳的脚步,每一处都浸着纯粹的欢喜,像被春风吹开的花苞。
念念望着这一幕,心底的酸胀化作温润暖流——她从没见过曼曼笑得这样尽兴,连空气里都飘着甜意,让人忍不住跟着弯起嘴角,眼眶却悄悄泛热。
可下一秒,念念的思绪被拽回多年前那个闷热的午后,尖锐的起哄声仿佛还在耳边:“路曼曼,你根本没有爸爸吧!不然怎么从来没人来接你!”
那时曼曼刚上二年级,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发绳松垮地滑到发梢,校服外套扣错了最下面一颗扣子,书包带子一高一低,上面的小熊挂件也歪歪斜斜,显得格外单薄无措。
她听见这话,小身子猛地一僵,攥着书包带的小手瞬间收紧,指节泛白,手背绷出细细的青筋。脸颊涨得通红,却梗着脖子反驳:“我有爸爸!”声音细弱得像风中柳絮,刚出口就被哄笑声淹没。嘲笑像针一样扎过来:“骗人!没人见过你爸爸!”“肯定是不要你了!”
另一个男生挤到前面,压低声音却足够清晰:“有爸爸?那他怎么不来开家长会?上次亲子活动就你妈妈一个人来!不会是跟别人跑了吧!”
“爸爸在哪儿……”这句话像生锈的钝刀,划破了曼曼所有伪装。她猛地低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眼底的湿意,单薄的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发抖,像秋风中快要被吹折的小树苗。小手死死攥着书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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