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任务,他简直像打了鸡血,天天课间蹲在墙角画草图,手指被彩纸划得冒小血珠也不在意;午休时别人都在睡觉,他却趴在桌上琢磨排版,彩笔屑堆了一桌面;连放学都抱着一摞彩纸、剪刀往家跑,熬了两个通宵改方案,铅笔头都用秃了三支,满心期待着李老师能拍着他的肩膀夸两句“做得不错”。
可李老师像是得了“选择性失忆”。第一天路过文化墙时,只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就转身问班长:“黑板报标题再醒目点就好了”;第二天晨会,特意表扬了打扫卫生的同学“认真负责、值得学习”,对他熬了两晚的成果却提都没提,仿佛那面墙是凭空长出来的。张杰手里的剪刀“啪嗒”掉在地上,彩纸散了一地,像撒了满地的碎花瓣。他梗着脖子,故意把椅子挪得“吱呀”乱响,甚至假装咳嗽了两声,可李老师依旧不为所动,眼神都没往他这边飘一下。
那种被彻底冷落的滋味,比被王老师罚站一节课还难受——就像精心准备了一场盛大的马戏,自己穿着小丑服又唱又跳,台下却空无一人,连个鼓掌的都没有。他坐不住了,双腿像长了密密麻麻的刺,每隔三分钟就蹭一下椅子,屁股底下仿佛垫了块烧红的铁板,眼睛直勾勾盯着李老师的背影,心里急得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老师是不是觉得我做得不好?还是压根没把我当回事?我明明那么努力了啊!”
第三天午休,马小跳实在扛不住了。那股被当众表扬的煎熬像藤蔓一样缠得他喘不过气,每一秒都像在受刑。他趁着李老师去办公室门口倒水的功夫,像做贼似的溜了进去,脑袋快垂到胸口,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李老师,我错了!教室的钟表……是我和张杰调的!那次大家白等上课,都是我们的错!”说完,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忍不住掉了下来,不是怕挨骂,是憋了两天的委屈、不自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
几乎是同一秒,办公室门被“咚”地一声撞开,张杰举着皱巴巴的策划图冲了进来,脸上还沾着点彩笔的颜料,红着眼眶,声音带着颤音喊:“老师!您看看我的图啊!我改了四次了!还有,调钟的事我也有份,您别只说马小跳一个人!”他越说越激动,把策划图往办公桌上一拍,纸角都掀了起来,那种被忽视的憋屈混着愧疚,一股脑全涌了出来,眼睛红得像兔子。
两人站在办公桌前,一个抹眼泪,一个红着眼,往日里横着走路、谁都不怕的“捣蛋二人组”,此刻活像两只被缴了械的小刺猬,连抬头看李老师的勇气都没有,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