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点水。水渍润湿了他干裂起皮的嘴唇,顺着嘴角流下。她在黑暗中摸索着,用还算干净的衣角替他擦拭。指尖无意中触碰到他的脸颊,滚烫,瘦削,骨骼的轮廓在高温下显得格外嶙峋。
“同志……”她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息在说话,不确定他是否能听见,“你能听见吗?我们需要决定去哪里。黑松岭,还是松岗?”
没有回应。只有灼热的呼吸喷在她手腕上。
“松岗的‘樵夫’,暗号‘山货要晒干’,你认识吗?”她继续问,语速很慢,每个字都清晰,“你是谁?谁要你去松岗?或者……谁在等你?”
沉默。只有洞外风穿过藤蔓的呜咽。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男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极其含糊的音节,像破旧风箱的嘶鸣:“……周……”
“周?”沈清辞立刻捕捉到了这个音,“姓周?还是代号?”
“……骁……”又是一声模糊的气音。
周骁?一个名字?还是“周晓”、“周啸”的谐音?
“周骁?是你的名字?”她追问。
男人似乎用尽了力气,不再出声,但呼吸的节奏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变化,仿佛这个音节耗尽了他最后一点清明,也带走了一些东西。
沈清辞在黑暗中皱紧了眉头。周骁。如果这是一个真名,那么他很可能不是普通的交通员或侦察兵。普通地下工作者很少使用真实姓名,尤其是在执行这种显然极度危险的任务时。除非……他的身份已经暴露,或者这个任务的性质,使得真名假名不再重要。
又或者,“周骁”只是一个他潜意识里想要说出的、与此事相关的人名。
线索太少,推断如同在流沙上建房。
但是,这个音节,连同之前关于“松岗”和“晒干”的呓语,与油布包里的信息形成了某种脆弱的呼应。这微弱的呼应,在绝对的黑暗和孤立无援中,竟像是一根细细的蛛丝,让她有了一个可以攀附的方向。
她不能再等了。天很快就要亮了。每一分犹豫,都可能在晨光中化为致命的破绽。
沈清辞深吸一口气,那带着霉味和血腥气的冰冷空气灌入肺腑,将最后一丝彷徨冻结。她做出了决定。
去松岗。
不是基于确凿的证据或理性的分析,而是基于一种在绝境中淬炼出的、近乎赌博的直觉,以及那一点点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信息之间的巧合。留在这里是死,去黑松岭很可能是死,那么松岗,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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