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北京,天冷得透骨。
气象站院子里那棵老槐树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直直地刺向灰白的天空。
屋里生了两个炉子,可还是不暖和——窗户缝漏风,寒气像细针一样钻进来。
赵四坐在“总指挥室”那张破桌子前,面前摊着三份报告。
一份是“天河”项目十二月份进展汇总—。
数据传输稳定率达到98.7%,“医嘱协议”经受住了连续七天的压力测试。
陈启明他们甚至开始尝试传简单的图纸了,虽然慢得像蜗牛爬,但至少能传。
一份是“星-8”改进型号的技术方案评审意见。
航空部的专家提了十七条修改建议,每条都要他亲自核对。
刘振林昨天还打电话来催,说生产线等不了太久。
还有一份,是苏婉清医院同事捎来的家信。
信很短,说平安又长高了,说家里煤不够烧了,说让他有空回去一趟。
最后一句是:“知道你忙,但别累垮了。”
赵四把三份报告摞在一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他感觉自己像被三条绳子往不同方向拉。
“天河”是一条,“星-8”是一条,家又是一条。
哪条都松不得手。
窗外传来陈启明他们的讨论声,嗡嗡的,像远处蜂群。
这些年轻人是真有劲头,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眼睛里却还冒着光。
有时候赵四看着他们,会想起三年前在昆仑的自己。
也是这么不管不顾,也是这么相信只要拼命干,就一定能成。
但现在他知道了,有些事,光拼命是不够的。
凌晨两点,气象站终于安静下来。
陈启明趴在桌上睡着了,眼镜滑到鼻尖,手里还攥着一支笔。
林雪靠在墙角打盹,身上盖着件军大衣。
张卫东在检查线路,动作很轻,怕吵醒别人。
赵四站起身,走到外间。
炉火快要灭了,他添了两块煤,看着火星子噼啪溅起来,在黑暗中划出短暂的光弧。
就在这时,系统的界面毫无征兆地浮现了。
不是往常那种签到时的温和提示,而是一种……急促的闪烁。
界面背景变成了深红色,像警报。
赵四心头一紧。
他走到更角落的地方,凝神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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