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季同面前摆着从杨教授那里拿回来的厚厚的科研资料。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数据图表和实验流程规划,旁边还摊着一个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
然而蒋季同的笔尖悬在纸面上方,已经很久没有移动了,他的眉头紧锁。
他开始逐字逐句地消化杨平教授的托付,并试图将自己代入那个全权负责的角色。
他反复回顾项目从立项到突破的每一个关键节点,他琢磨着团队里每一个成员,他们的专长、性格、工作习惯;在脑海中一遍遍推演后续可能遇到的难题:工艺放大的稳定性、临床前安全性评价的每一个细节、与监管部门沟通的要点、甚至是最糟糕情况下突发技术风险的应对预案……
越想,他的心就越往下沉。
蒋季同承认,在杨教授的全面指导下的执行他确实能做到出色。他擅长将宏大的目标分解为可操作的步骤,擅长调动资源解决具体的技术卡点,也具备足够的耐心和韧性去打磨细节。
但是,全权负责与负责执行的助手完全不一样,它意味着需要对项目整体的科学逻辑有穿透性的理解,意味着在遇到全新且复杂的问题时能迅速提出解决思路,更意味着一种战略性的视野和方向掌控。
而这些恰恰是蒋季同对自己最没有把握的地方。他太清楚这个项目的分量了。
它未来的道路绝不仅仅是按部就班那么简单,商业化进程中必然伴随的专利博弈、技术迭代可能引发的路线争议、甚至因成果显著而可能招致的更加隐秘的国际竞争与压制……这些暗流汹涌的挑战,需要一个头脑异常清醒、意志极其坚定、并且具备某种破壁思维的人来掌舵。
他是一个优秀的工程师,一个可靠的执行者,一个勤奋的科研人员。但他内心深处隐隐觉得自己并非那个最合适的掌舵员。将如此重要的项目交到自己手里,自己究竟能不能承担起?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挥之不去。他热爱这个项目,珍视杨平教授的信任,也渴望承担责任。但正因如此,他更不能允许因为自己的某些不足而导致项目在未来某个关键时刻走弯路,甚至蒙受损失。
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名字,陈潇。
他加入团队不算太久,但是蒋季同非常了解他。
陈潇身上有蒋季同自己觉得欠缺的特质:基于深厚理论基础和跨领域知识储备的直觉,敢于跳出既定框架从非常规角度审视问题的勇气。他的教育背景比蒋季同优秀很多,麻省理工毕业的博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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