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殿下的体温,降了!”
“当真?!”谢胤霍然起身,向前急跨一步,“雍承退热了?”
“千真万确!”胡院正重重叩首,平稳了下气息,“虽未全然退尽,但比之先前已是大有好转!脉象也从浮数洪大转为稍见缓和……陛下,此法当真有用啊!”
他说到最后,声音竟带了一丝哽咽,是后怕,更是绝处逢生的狂喜,要是太子今日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不敢想象……
皇后闻言,猛地挣开知春的手,跌跌撞撞就要往内室冲:“雍承……我的皇儿!知春,快,快扶本宫进去!”
“娘娘,您慢些!”知春亦是泪流满面,急忙搀扶。
太后缓缓自座中站起,一直紧蹙的眉宇终于舒展开,长长舒出一口气:“皇帝,随哀家进去看看。”
“是,母后。”
谢胤颔首,紧绷的肩背线条终于有了一丝松缓,他转身欲行,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掠过垂首静立的沈佑歌。
她站在那里,依旧是最恭顺不过的姿态,只是在那低垂的眼睫之下,无人看见她轻轻闭了闭眼,将胸腔里那口提了许久的气缓缓地吐了出来。
殿外天光,不知何时已彻底亮透。
屋内,谢雍承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虽仍陷在昏迷中,却不再是无意识的抽搐,唇间开始溢出含混的梦话。
“母后……母后,儿臣背不出……背不出诗经……”
他眉心痛苦地拧紧,小手无意识地攥着被角,仿佛正承受着无形的苛责,那稚嫩嗓音里的惶恐。
谢胤眉头锁紧:“诗经?”
他倏然转头,目光如电射向侍立一旁的太子太傅:“莫太傅,太子近日在学《诗经》?”
莫太傅也是一脸愕然,慌忙躬身:“回陛下,太子殿下刚刚修习完《盐铁论》精要,《诗经》三百余篇……按进度,至少需月余后方才开蒙,臣,臣未曾布置此课业啊!”
皇后的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指尖死死掐进掌心。
太后目光沉沉地扫过皇后瞬间僵硬的身躯,缓缓开口,语气听不出波澜:“皇后爱子心切,难免……期望过高,只是六宫事务繁杂,你怕也分身乏术。”
她顿了顿,转向谢胤:“皇帝,太子此番病重,需要静养,不如……就让他搬到哀家的宫里将养些时日,哀家亲自看顾,也放心些。”
“母后?!”皇后猛地抬头,声音尖利,“母后,雍承是臣妾的亲骨肉!他病成这样,臣妾岂能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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